李振吉等：进一步规范国际中医药考试　提高从业人员业务水平

　　中国举行的中医药国际考试，起始于20世纪80年代末期。1989年底，由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批准成立了“国家中医药考试中心”和“国际针灸考试中心”。设在当时的北京中医学院，业务主管单位为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国家中医药考试中心的任务主要是根据当时《中医师、士管理条例（试行）》的规定，承担中医师资格考试、检查中医院校教学质量及国家规定的其他统一考试。国际针灸考试中心主要承担国际针灸专业人员的水平考试。 　　 　　1996年，针对当时本科留学生办学中的问题，为保证来华本科留学生的教学质量，国家教育委员会、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决定对中国高等院校中医药本科留学生毕业综合水平联合考试，具体工作由考试中心实施。 　　1998年以后，随着《执业医师法》的颁布和政府机构改革要求，经中编办批准，成立了独立的法人机构——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中医师资格认证中心，与北京中医药大学脱钩。其主要任务是承担国内中医师资格准入考试，同时承担中医、针灸的国际水平考试工作。 　　十多年来，参加中医药（针灸）国际水平考试的人员有4000多人，分别来自韩国、日本、西班牙、法国、比利时、瑞士、新加坡、泰国、台湾等国家和地区，对于普及中医药知识、提高业务水平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在国际上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但是，随着我国政治体制改革的深化和法治化建设的完善，以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中医师资格认证中心的名义组织国际考试，既不符合我国政府职能转变的要求，又与国际惯例相悖，由此产生的一些法律问题也难以解释。因此，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决定自2004年3月5日起，中医师资格认证中心“不能再以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中医师资格认证中心及其下设机构的名义，组织开展对境外各种考试”。鉴于目前各国对境外从业人员的水平、资格考试多由中介组织承担的现状，根据国际惯例和我国国情，国际中医药的各类考试属国际学术机构开展的工作，应由总部设在中国、由各国代表组成的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会同世界针灸学会联合会组织实施。 　　一年多来，“世界中联”会同“世界针联”进行多次磋商与研究，一方面采取多种措施，保持国际考试的连续性，不因职能的转移而脱节，避免造成负面影响；另一方面，认真总结以往的经验、教训，研究各国的医师执业制度和国际中医药人才的现状与需求，广泛听取各方面意见，制订人才标准，积极创造条件，规范考试程序，努力把中医药国际考试办成科学、公平、公正、国际认可度高的一种国际考试制度。 　　一、中医药国际考试的定位与目标 　　为什么要以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和世界针灸学会联合会的名义组织中医药的国际考试？换句话说，“两联”为什么要组织中医药国际考试？要回答上述问题，首选要从“两联”的性质说起。众所周知，世界针灸学会联合会成立于1987年，经过近20年的发展，已经有45个国家的90个学会入会，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成立于2003年9月，成立虽晚，但发展迅速，现在已有48个国家，147个学会入会。“两联”作为总部设在中国的国际学术组织已成为团结世界各国中医药界的桥梁和纽带，在国家中医药多渠道、多层次的对外交流与合作体系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这种作用主要体现在推行中医药（针灸）国际标准的进程中。 　　标准战略、专利战略、人才战略是我国科技发展的三大战略。在中医药国际化进程中，国际标准的重要性是不容置疑的。在过去的讨论中，大家都在为与国际社会的“双向接轨”中，中医药无轨可接而焦急。因为我们国家的一套中医药标准体系，很难以政府的名义在国际上推广，各国有自己的主权，不能强迫人家接受我们的标准。我们的大学、研究单位、国内的学会都是国内机构，推广、实行国际标准既无名分也无载体。“两联”的建立和发展，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合法的渠道，可以利用这个渠道以国际学术组织的名义推广、实行国际行业标准。“两联”是由各国家及地区中医药（针灸）界的代表组成的，大家共同制定的标准，代表了大家的意志，不仅具有权威性，而且具有可操作性。利用“两联”总部设在中国的有利条件，可以将我国成熟的标准，通过一定的程序转化为国际行业标准。国际行业标准，在级别上仅次于ISO和WHO所制订的标准，高于地区性的标准。目前中医药在大多数国家尚未取得合法地位，由政府组织ISO和WHO制订中医药标准还有很大难度，在这种情况下，由国际学术组织制定国际行业标准是一个简便可行的方法。国际行业标准是我们为双向接轨所铺就的中医药之轨，经过各国会员的努力，将来也可以成为所在国的标准，也可以上升为ISO和WHO的标准。 　　人才标准是中医药标准体系中的主要内容之一。所有的管理标准、技术标准、药品标准都是由人去制定、去执行、去完成的。在一定意义上说，人才标准应当是最基础的标准，事业的发展必须有合格的人才。“两联”在推行中医药国际标准过程中，也必须把人才标准化建设作为首要的任务。考试是检测人才知识结构、理论水平、技术技能、实践能力的主要方式，也是推行人才标准的重要手段。通过科学、严谨、公平、公正的考试，判定其所达到的标准，在社会舆论、市场效应等综合作用下，激励其向更高的标准努力，淘汰相形见绌者，最后达到提高从业人员业务素质的目标。 　　二、中医药国际考试标准体系的设计原则与框架 　　中医药国际考试标准体系的设计，首先要着眼于社会需求。目前各国的中医药从业者，大多以个体开业为主，部分国家按医生注册，大多数国家为商业注册。即使按医生注册的国家，也只管准入，不设级别。这就是形成了这样一个现象：刚取得执照的年轻医生和工作几十年的老医生在名分上都处在同一个起跑线上，这些人非常希望通过一定的方式给予名分上的认可。 　　有一些国家和地区无学历人员学习中医针灸人数较多，应考的积极性很高，如何通过考试给予积极的引导，以扩大中医药的影响，壮大中医药队伍，是值得我们关注的问题。还有些国家，已经取得医师执照，经过短期培训即从事针灸专业的西医医生如何规范，也是值得我们关注的问题。 　　其次要尊重各国的法律和现行制度。有的国家政策非常宽松，他们非常希望通过国际学术组织给予资格认证，以便以此为依据向政府争取合法的权益，这里所说的资格或者职称，也只是能力的标志，取得资格或职称，只是说明其理论水平、知识结构、实践能力能胜任相应职位的工作，至于是否能够执业，还要根据当地法律，办理准入手续；有的国家非常严格，绝对不能提执业“资格”二字，否则将被视为违法；英联邦国家一般只设普通医生、专科医生（管理医生），但也有设高级医生、顾问医生者；教师的职称体系相对一致。在标准体系设计时，既要考虑推广我国的有益经验，也要考虑各国的现状和未来的政策导向，既要符合社会需求，得到大多数人的拥护，又要覆盖面大，针对性强，具有可操作性。 　　基于上述思考，我们对原来只开展“A、B”两个级别的水平考试方案进行了调整、充实和完善，形成了《中医药从业人员分类分级标准体系框架》。 　　应当说明的是：本框架是一个总体战略设计，表面上看，略显复杂，但由于中医药队伍千差万别，对每个人来说都需要对号入座，太简化了，会失去针对性。在执行中，也不要求一步到位。 　　三、中医药国际考试的管理体制 　　中医药国际考试是推动中医药进一步走向世界的重要措施，是中医药对外交流与合作的重要内容。50年来，我们已经积累了丰富的中医药各类考试的经验，在国内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为保证中医药考试的质量和水平奠定了基础。因此，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的业务指导下，以国际学术组织的名义进行组织考试，不仅是必要的，而且是可行的。 　　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和世界针灸学会联合会，都是总部设在中国的国际性学术组织，都有开展国际考试的合法名分，如何组织国际考试，有两种方案可供选择，一是各自独立进行组织，这就会出现不同的设计，不同的标准，不同的要求，不同的证书，在境外来看，不管是哪个组织进行的考试，都会带有中国官方背景，如果没有协调和统一，不仅会造成混乱，还会造成恶性竞争，在客观上也造成了中医和针灸分离的印象。最终对我国的声誉和中医药的国际传播造成负面影响。这种方案是行不通的。因此，我们必须选择联合组织的方式。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的指导下，“两联”经过多次会商，初步形成了以下协调机制。一是：“两联”的主要负责人交叉任职，对每个人来说，不管担任什么职务，都是中国派到国际组织中工作的人员，都应当为中医药的国际传播做出贡献，都应当有大局观念，分工不同，目标一致。二是“两联”成立工作协调小组，由“两联”主要负责人组成，定期进行工作沟通和会商。内容不仅是国际考试，也涉及标准制定和其他方面，以保证“两联”对外工作的协调与默契。三是“两联”各自成立考试委员会，但两个考试委员会的主任由同一个人担任，以利两会考试委员会的政策统一。四是成立“两联”统一的考试部，虽挂靠在“世界中联”，但接受“两联”的领导。上述机制保证国际考试部统一设计，统一标准，统一的命题，统一的证书格式。不同的只是发放的名义和印章。 　　“两联”考试部内设考务处和命题处，考务处主要是负责对外宣传、招考报名、资格审查、组织考务、制作证书等，命题处主要负责题库建设、组卷、判卷、试卷分析等，两个处分工明确，互相合作又相互制约，印章分别由世界中联和世界针联办公室负责加印。任何一个证书，必须经过三个环节：考务处和命题处签字，并在“两联”加盖印章才能发出，换句话说，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完成一个证书发放的全过程，从体制上健全监督制约机制。 　　四、加强内涵建设，提高中医药国际考试的质量与水平 　　根据中医药国际考试的标准体系框架，制定各级各类人员的标准，这是提高中医药国际考试的质量与水平的基础。要充分考虑中医药的学术特点，大多数国家中医药人员的现状，对从业者业务技术要求，合理的确定所应具有的基本知识结构和水平。人员的标准是一个客观的原则性描述，在整个内涵建设中，起着主导作用。 　　考试大纲的制定应当以标准为依据，是标准的细化和展开。要对各级各类人员应具备的基本知识与技能提出明确的要求，为题库建设和命题组卷提供依据。 　　题库建设是提高国际考试质量与水平的一个十分重要的环节。标准和大纲最终要通过高水平、大容量的题库和科学的组卷体现出来。因此，题库的建设一是要符合中医药的学术特点；二是吸收国内外最先进的命题理念，题型的选择要科学合理，针对性强；三是要经常维护与补充；四是要有足够大的容量，以保证命题组卷的可选择性。 　　因国际考试面向不同的国家，应用不同文种，题库的翻译是一项难度很大的工作，应当采取灵活的机制，多个渠道，多种形式，保质保量地建好外文题库，以满足国际考试的要求。 　　“两联”考试部将总结过去十多年国际考试题库建设的经验教训，制定题库建设的总体规划，初步确定近期目标为两万个试题，远期目标为五万到十万个试题。 　　考试队伍的建设是加强内涵建设最活跃的因素，一定要选择政治素质好、业务水平高的同志参与考试工作，努力打造中医药国际考试的品牌，像“雅思”、“托福”一样，在国际上形成重大影响。 　　五、需要妥善处理的几个问题 　　1．2004年3月5日以前所发的水平测试证书问题：这些证书凡是通过合法渠道取得的，仍然有效，不必更换新证书。在参加按新的标准体系框架高一级职称（水平）考试时，可以作为资格审查的依据。 　　2．关于考试与考核：原则上，中级职称（含主治医师、专科医师及相应职称）、水平测试（2A）以下，都必须参加考试；高级职称（含副主任医师及相应职称）、水平测试（3A）以上，可以不考试，但应有相应的考核，考核办法待听取各方面意见后确定。 　　对于在国内大专院校取得本科以上学历，并在国外从事中医（针灸）多年，或在当地从事中医（含针灸）多年，得到当地认可的人员，他们是推进中医药国际传播的先遣队，是中医药国际化的骨干力量。应当按照“老人老办法”的原则制定相应的政策，尽快完成职称或水平认定，以提高他们的学术地位，发挥他们的示范作用。 　　3．充分发挥团体会员作用。各国的团体会员，都是在当地合法注册的中医药学术团体，他们与当地行政管理部门一般都保持着良好关系。中医药国际考试，一定要听取他们的意见，探索合作机制，发挥他们的作用，通过他们与当地社会相衔接。 　　4．关于考培分离的问题：为了保证考试的科学、公平、公正，避免出现纰漏，考试与培训分离是非常重要的措施。但以往提出的考培分离只是形式上的，即设有考试的单位不组织培训。我们认为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假如设有考试的单位委托另外的单位进行培训，形式是分离了，但命题人员仍然可以去“辅导”，甚至“划重点”，这种分离是没有意义的。问题关键不在于组织形式上的分离，而是严格规定命题人员不得参与培训，为了打造国际品牌，这应成为一条铁的纪律，违者必须严处。而培训的形式、内容、渠道可以放开。 　　根据考试大纲，编写相应的教材是必要的。以考试作为动力，以教材为蓝本，全面掌握所应具备的知识与技能，以提高业务素质，这与我们考试的目的是一致的。因此，编写符合大纲的辅导教材，不应当视为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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