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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幼幼集成》二

  • 来源: 作者:清·陈复正 时间:2007-06-15 08:30:03
  • 核心提示:暑证 经曰︰太阳中热,是也。其证初起,面垢身热自汗,烦躁不安,唇舌皆赤,气出如火,小便赤涩,口中大渴。此证常见夏秋。 按︰此条在藜藿之儿多有之,以其坐卧烈日之中,澡浴寒涧之内,以致暑气入里,内热外寒,故见以前诸证。 医者见其身热自

    暑证

    经曰︰太阳中热,是也。其证初起,面垢身热自汗,烦躁不安,唇舌皆赤,气出如火,小便赤涩,口中大渴。此证常见夏秋。

    按︰此条在藜藿之儿多有之,以其坐卧烈日之中,澡浴寒涧之内,以致暑气入里,内热外寒,故见以前诸证。

    医者见其身热自汗,口渴烦躁,疑为惊风,妄用风药,反燥其血,以致心中噎闷,昏不知人,甚则反张搐搦,皆由血不荣筋,烦热过甚之故也。若膏粱之儿,不涉长途,不经酷日,暑证尚少,何有暑风?若谓高堂广厦,口餐生冷,身纳风凉而得之者,即伤寒之类,又何暑之可称?古人谓暑伤心,其实心不可伤,伤之必死。盖心为君主之官,虚灵湛寂,神性居之,邪不易犯。止因六气之中,以暑配君火,故曰暑伤心,然所犯者心包络耳。包络为心之宫阙,捍蔽外邪,不容轻侮,惟由暑热摇撼外郭,故神志为之昏惑。但泻其太阳丙火,则少阴君主神志自宁矣。宜却暑丹。

    入方

    却暑丹

    治小儿伤暑,误用风药,致心神昏闷,烦躁不安,甚则搐搦。

    漂白朮(五钱)白茯苓(五钱)洁猪苓(五钱)宣泽泻(五钱)青化桂(二钱)片黄芩(五钱)正川连(三钱)镜辰砂(二钱)炙甘草(五钱)上为细末,炼蜜为丸,如芡实大。每服二三丸,量儿大小加减,麦冬汤化服。或十中取一,煎服亦可。

    疟疾

    经曰︰夏伤于暑,秋必疟。其证初起,呵欠顿闷,发热口渴,面带黄白,头额有汗,一哭汗出,其热渐退二三分,不久复热如故,喉内痰鸣,一哭即呕,呕则痰出,每日如此者,即疟证也。

    按︰《内经》谓十二经皆有疟,究其所因,而大要不离乎少阳胆经。夫疟之不离乎少阳,犹咳嗽之不离乎肺也。盖凡寒热往来,总为少阳所主。早能和解表里,分理阴阳,则疟邪霍然而散;由其误认惊风,轻施镇坠,以致正邪激搏,荣卫迟留。阳欲入里,阴内阻之;阴欲出表,阳外遏之。少阳欲升不得升,太阴欲降不得降,乃致精神溃乱,临疟而搐。宜清脾饮解之,其搐自止。

    入方

    清脾饮

    治小儿热疟作搐,不必治搐,惟治其疟。

    杭青皮(一钱)制半夏(一钱)枯黄芩(一钱)草果仁(五分)白云苓(一钱)北柴胡(一钱)真陈皮(一钱)漂白朮(一钱)川浓朴(一钱)炙甘草(五分)生姜三片,大枣三枚,水煎,热服。

    痢疾

    经曰︰饮食不节,起居不时,阴受之则入五脏,下为飧泄,久为肠。其证初起,两眉皱而多啼,由腹痛也;烦躁不安,由里急后重也;数至圊而不能便,或赤白相兼,或单红单白,是其候也。

    按︰此证虽曰内伤饮食,莫不由于外感而发也。有至妙之治,人所不知,但以人参败毒散升散之,其病即减。设有食饮停滞,轻则消导之,重则疏通之,去其积垢,无不愈者。昧者不察,反投诃、蔻止涩之,乃致积毒内郁,腹痛里急,欲圊不能。此通因通用之证,而反通因塞用,遂尔神昏扰扰者有之矣。急用沆瀣丹、三仙丹二药同服,疏通之后,其病自去︰

    入方

    集成沆瀣丹

    方见二卷胎病论。

    集成三仙丹

    治小儿纵口饮啖,食物过多,有形之物,填塞肠胃之间,不能转运传送,脾气抑郁,所以发热不退,眼闭难开,人事昏沉,四肢瘫软,俨然虚极之象。古人谓大实有羸状,即此证也。昧者以为虚证而峻补之,或疑为惊风而镇坠之,百无一救。速以此丸同沆瀣丹同服。待其下后,人事即清。

    予救治既多,剖心相告︰痢疾误用涩药,闭其湿热,比食物有形之塞,殆有甚焉,速宜下之,不下即死。

    五灵脂(一两)南木香(五钱)巴豆仁(四十粒)上将灵脂、木香研为细末听用。以巴豆剥去壳,取净肉四十粒,去其肉上嫩皮,纸包水湿,入慢火中煨极熟,取起,另以棉纸包之,缓缓捶去其油,纸湿则另换,以成白粉为度,谓之巴霜。与前二味和匀,醋打面糊为丸,绿豆大,以朱砂为衣,晒干收贮。每服五丸,或七丸、九丸,量儿大小加减,合沆瀣丹二三丸同研烂,茶清调下。待其下后,其病立愈。此起死回生之药,勿以常方视之。

    咳嗽

    经曰︰咳嗽上气,厥在胸中,过在手阳明太阴。其证初起,面赤唇红,气粗发热,咳嗽痰鸣,或眼胞微浮,额上汗出。此外感风寒,急宜疏解。

    按︰咳嗽致搐,其证尝少。盖外感以咳嗽为轻,内伤以咳嗽为重。大凡春温夏热秋燥冬寒,四时正病与夫时行疫疠,即至重至危之候,但有咳嗽,便是生机,盖外感一传于六经,断不致死,故谓外感以咳嗽为轻,至于酒色狂荡之辈,平素嗜欲不节,耗费过伤,但逢咳嗽,即为可虑,倘治不如法,则虚劳肺痿,肢足而待,故谓内伤以咳嗽为重。婴儿知识未开,内伤何有?所有咳嗽,无非寒热二者而已矣。寒固伤肺,热亦伤肺,医者能的辨其寒热,对证用方,效无不捷。其如不识阴阳,罔分寒热,应辛散者而反凉泻,应滋润者反用升浮,乃致寒者愈寒,燥者愈燥,欲不声音不转,眼翻手搐,其可得乎?治宜集成金粟丹。

    入方

    集成金粟丹

    此丸专能疏风化痰,清火降气,并治咳嗽上气,喘急不定,嗽声不转,眼翻手搐。凡诸家截风定搐之方,皆不及此方之圣。倘前医用药不当,误而致搐,昏沉不醒,即以全身灯火醒之,用此丸一服即痊。

    九制牛胆南星(二两)明天麻(一两,姜汁炒)节白附(一两,姜汁炒)净全蝎(拣去尾足,以滚汤泡净,去其盐泥,晒干,炒,一两)明乳香(去油净,一两)代赭石(火红,以好醋淬之,七次,淬七次,研细末,以水飞,晒干,一两)直僵蚕(炒,去丝,一两)赤金箔(五十张)真麝香(三分)梅花片(三分)共为细末,炼蜜为丸,皂角子大,贴以金箔。每用一丸,姜汤化服。此方比抱龙、金液、保命、至宝、定命等方,功倍十百,惟虚寒之痰,无根之气,绝脱之证,不可用之,以其降令重也。

    制南昌法

    用生南星半斤,研极细末,盛于碗内,取牛胆一枚,倾出胆汁于碗内,将南星末和匀,仍复装入胆皮之内,悬有风无日之处,俟其阴干。有胆之时,将前胆剖破,取出南星研末,仍以胆汁和匀,装入悬之,能装过九胆,诚为至宝。任彼正真牛黄,莫能及此,且今之牛黄,切无真者。若市肆胆星,一胆而已,不可用。

    丹毒

    《千金》曰︰丹毒一名天火,皆风热恶毒所为,入腹则杀人。其证由心火炽盛,热与血搏,或起于手足,或发于头面胸背,游移上下,其热如火,赤如丹砂,形如锦纹,其痛非常。凡自胸腹而散于四肢者,易治;自四肢而入腹者,难治。

    按︰丹毒虽曰风热,而有胎毒之发者,十之八九,小儿最多,方脉无此。世有丹毒伤生而不知者,盖此毒每发于隐密之处,倘父母不觉,遂致伤儿。大凡小儿头面四肢、胸背胁腋,忽有红晕一点,渐次散开,色如锦纹,外带黄色,即是火丹。速宜砭去恶血,内服沆瀣丹,庶不致内攻作搐;倘医者不知针砭,妄用搽敷,逼毒入内,必致作搐而死。每见丹毒之祸儿者,比比矣。

    入方

    集成沆瀣丹

    方见二卷胎病论。

    磁锋砭法

    法见四卷丹毒证治。

    疮痈

    经曰︰诸痛痒疮疡,皆属心火。

    按︰疮疖疥癣,小儿独多。由胎毒淫火使然也。治之者,宜清热解毒,使之外出可也。倘医者视为泛常,不先内托解毒,误用砒、硫毒药搽之,逼毒内入,以致疮忽自平,其证腹胀便闭,身无血色,目闭不开,手足动摇。此毒瓦斯内攻也。

    此条与方脉之发背痈疽,偶伤风湿,而手足搐搦,角弓反张者,大不相侔。盖彼因误伤风湿而病痉,此因误用搽敷而致搐。病因不同,治宜各别。速服雄黄解毒丸微下之,疮出则吉,疮不出如喘者死。

    入方

    雄黄解毒丸

    治疮疡毒瓦斯内攻,腹胀便闭,身无血色,目闭不开。并能解一切疮疥之毒,更可下痰追虫打积。

    明雄黄(一钱)川郁金(二钱)巴豆霜(一钱)上为细末,醋打米糊为丸,绿豆大。每服三五丸,白汤送下,以利为度。

    痘疮

    痘禀先天胎元之毒,遇时行而即发,其证初起,两眼含泪,珠如水晶,鼻气出粗,睡中惊惕,两耳纹现,恶热不恶寒,痘证也。

    按︰初起发热三四日间,应与疏通腠理,微解表邪,使毒瓦斯易出;若不行疏散,以致腠理固闭,热盛神昏而搐矣。此常候也。先宜人参败毒散升散之,次用导赤散加朱砂,以制其猖撅。痘出则吉,屡搐者凶。

    收靥后作搐,此痘毒倒陷,雄黄解毒丸紫草汤下。痘复出者吉,搐不止者凶。五六卷痘疹门论证最详,宜考。

    入方

    人参败毒散

    治四时感冒,并痘疮升散之用。

    川羌活(七分)川独活(五分)北柴胡(五分)信前胡(四分)正川芎(五分)白云苓(五分)真枳壳(五分)芽桔梗(五分)上拣参(三分)炙甘草(四分)姜一片,枣一枚,水煎,热服。

    导赤散

    此清心经之热,从小便而出。

    大生地(三钱)川木通(二钱)生甘草(一钱)

    上作一剂,竹叶七片为引,水煎,临服,加朱砂末一分,调服。

    雄黄解毒丸

    方见先条疮疡门。

    附案

    阳文庠立天张君,有子三岁,于今春布种神痘,一夕作搐十数次。痘师某者,坐守其家,莫能得定。次早微明,张君来寓叩门,因诉其作搐之由。予念故人之子,往视之,见其昏迷不醒,手足搐掣,各处艾火疤无数,问所服药,一派凉泻,予知其误治。乃以全身灯火醒之,即能开声,因用人参败毒散令其母子同服,一剂而搐止痘出。可见理之未明,毫厘千里。盖痘麻初起,全赖阳和升生之气,故发热本为正候,由其不与疏通腠理,毒郁不伸,乃致作搐。此时正宜升散,助其生机,顾乃反用艾火堵截之,用凉药镇坠之,欲其搐止,其可得乎?是幼科惊风之说,皆此辈酿成之祸,于患者何有焉﹗

    霍乱

    经曰︰足太阴厥气上逆则霍乱。其证先伤于食,后感风寒,邪正相争,心腹绞痛,有上吐下泻者;有上不得吐,下不得泻者,所以烦躁闷乱,其证最急,速宜盐汤探吐之,俟其吐泻之后,乃用藿香正气散分理其阴阳可也。但见喘而搐者,不治。

    按︰此乃干霍乱也,俗名绞肠痧,由其上不得吐,下不得泻,所以抽搐昏乱。若上既能吐,下既能泻,则宿食痰饮俱去,安有昏乱之理。若曰大吐大泻之后,而见昏愦,此即脱证之例,岂作搐之谓耶?看书若止随文解义,则执一不化,皓首无成,然此犹为中人言之也;至有全不知书,道听途说,讹讹相指,以致于诬民惑世者,此类医中尽多。昔人谓巫者对本宣科,教风扫地,予谓巫者犹能对本宣科,而医中之不肖者,即欲宣科,更苦干无本可对。然则医风之扫地,不殆有甚乎?

    入方

    盐汤探吐法

    法见二卷霍乱门。

    藿香正气散

    治内伤脾胃,外感风寒,吐泻霍乱等证。

    藿香梗家、苏叶、大腹皮、真广皮、芽桔梗、白云苓、法半夏、六神曲、香白芷(以上各一钱)川浓朴、炙甘草(各五分)

    上作一剂,生姜三片,大枣三枚,水煎,温服。

    客忤

    小儿客忤,由儿真元不足,神气未充,故外邪客气得以乘之。经曰︰邪之所凑,其气必虚。不治其虚,安问其余?忤者,谓外来人畜之气,忤触其儿之正气也,或因生人远来,或因六畜暴至,或抱儿戏骑牛马,或父母骑马远归,未及熏衣,即抱其儿,则马汗不正之气,从鼻而入。经曰︰五气入鼻,藏于心肺,则正气受忤,此外因之客忤也。其证口吐青黄白沫,面色变异,喘急腹痛,反侧不安,手足。第此证神不昏乱为异耳。治宜涂囟法、搐鼻法,内服摄生饮。

    复有内因客忤,或儿平日所喜者,乃戏而夺之;平日所畏者,乃戏而恐之。凡亲爱之人,喜食之果,玩弄之物,心之所系,口不能言,一时不得,遂逆其心志。其候昏昏喜睡,寤不惺惺,不思乳食,即其证也。宜先顺其心意,内服沉香安神丸并惺惺散。

    入方

    涂囟法

    专治客忤等证。

    灶心土(一钱)明雄黄(五分)真麝香(半分)共为细末,枣肉和匀,捏作一饼子,照囟门宽窄为样,以饼贴囟上,取艾绒作豆大一粒,灸三炷即止。

    搐鼻法

    治伤风伤寒,头目不清,并治客忤。

    正川芎、藿香叶、鲜藜芦(各三钱)玄胡索粉、丹皮、镜辰砂(飞,各二钱)

    共为极细末,以少许吹鼻中,得嚏则邪气出矣。

    摄生饮

    治一切卒中,大小科同。

    制南星南、木香、法半夏(各一钱半)北细辛、漂苍朮、石菖蒲、炙甘草(各一钱)

    上作一剂,生姜三片水煎,热服。

    沉香安神丸

    治内因客忤。

    官拣参(一钱)漂白朮、真广皮、陈枳、壳芽、桔梗、青礞石(,各五钱)炙甘草、上沉香(各一钱)镜辰砂(飞,一钱)真川连(一钱五分)共为细末,蜜丸芡实大。每一二丸,麦冬汤下。

    惺惺散

    方见卷二乳子伤寒门。

    中恶

    此证比之客忤为更甚。盖客忤无非外来人畜不正之气,中恶则中恶毒之气。如老柩荒厝,淫祠古树,冷庙枯井,败屋阴沟,皆有恶毒之气存焉。小儿触之,从鼻而入,肺先受之,闭其清道,填塞胸中,忽然而倒,四肢厥逆,两手握拳,上气喘急者是也。

    复有中恶毒之物者,亦谓之中恶。如菌草河豚,瘟牛疫马,自死六畜,并水鸡虾蚌之类。自口而入,则胃肠受之,故心腹刺痛,腹皮青黑,闷乱欲死。前后二证,俱宜霹雳散搐其鼻,令其喷嚏之后,毒瓦斯已出,然后用药。前证中毒瓦斯死者,用返魂汤;此中毒物死者,用雄黄解毒丸下去之。

    入方

    霹雳散

    治中恶卒死,并一切卒暴之证。

    猪牙皂(三分)北细辛(五分)大川芎(五分香)白芷(五分)踯躅花(半分)明雄黄(二分)真麝香(半分)上为极细末,每用少许,以灯芯三寸长,蘸药点鼻孔内,以得喷嚏为验。

    返魂汤

    治中恶卒死,宜此主之,即仲景之麻黄汤也。因其毒瓦斯闭塞肺窍,以此开通之。

    净麻黄(去节,二钱)光杏仁(去皮,七个)炙甘草(一钱)葱白(三寸)水一盏,煎半盏,分数次服。

    雄黄解毒丸

    方见卷二类搐疮疡门。

    一曰非搐,即幼科之慢惊风、慢脾风者是也。

    按︰幼科有言曰︰急惊传慢惊,慢惊成慢脾。慢脾者纯阴之证也。然慢惊亦有虚热,尝多便秘痰壅气塞,便误认为实热。妄用巴、黄,以下痰行便;或妄投脑、麝,以通窍凉脏。致使阴气愈张,阳气愈弱,幸不死而成此证。又有一名虚风,因吐泻日久,风邪入肠,乃大便不禁,面色虚黄,脾气已脱,真元已亏,继此发热,即是慢脾。此不必皆由急惊传至,男子以泻得之为重,女子以吐得之为重。其候面青舌短,头低眼合,吐舌切牙,声音沉小,睡中摇头,四肢微搐,冷而不收。身则有冷有热,痰涎凝滞,神志昏迷,沉沉喜睡。逐风则无风可逐,疗惊则无惊可疗,乃至重之候,十难救一二也。治法大要︰生胃养脾,回阳益志,镇心定魄,化痰顺气。若眼半开半合,手足不冷,二便涩滞,此尚有阳证,须温和化痰理气,不可即用回阳,然亦不可因阳证而用清凉之药。

    此仅虚火往来,会成如阳证耳。在幼科所论者如此。

    予见此等辨论,娓娓其辞,自相矛盾,乖误多端,惟有拊膝长嘘而已。孰料幼科谫劣,一至此哉﹗既知慢脾为纯阴之证,又误以慢惊之虚热作实热,误下痰,误通窍,乃致变为慢脾。又有因吐泻日久,风入肠胃,大便不禁,面色虚黄,脾气已脱,真元已亏,继此发热,即是慢脾,如此之候,即应急救真元,维持竭绝,何得以眼之半开半合,手足不冷,二便涩滞,为尚有阳证,不可即用回阳?吁,此浅近之理,犹且未明,而尚欲立言传世乎﹗盖眼之半开半合,名为昏睡露睛。此脾胃两伤,败极之证,安得目为有余?手足为诸阳之本,四时皆宜温和,今手足不冷,犹幸有一线微阳,牵引接续,尚未至于厥逆,岂可谓之阳证?二便涩滞,由其气血伤败,大肠枯焦,无以滋荣传送,又岂里实便秘之比哉?此等之证,治之得法,尚可挽回,而乃称为阳证,为之顺气化痰,岂眼之半开半合,手足不冷,二便涩滞,果为阳热有余耶?抑由痰凝气滞耶?不然,化痰顺气,将焉用之?呜呼,幼科浅陋,莫可挽救﹗凡小儿有热,不辨表热里热、虚热实热,阳浮作热,阴极发躁,一概称为阳火。今慢脾之热,无非纯阴之证,真阳被逼,不能储存,浮越肌表,散漫无归,亡在倾刻,即急为收摄敛纳,犹虑不及,而反谓之阳证,必欲其口鼻无气,两眼不开,四肢冰雪,二便长流,始可谓之阴证乎﹗立言者见地如斯,继述者自可知矣。予故于此等之证,以非搐名之。使知一意挽救,不用猜度,且亦不须细辨。请以幼科夏禹铸之言,以明斯证之误,亦可见予言之不虚也。

    夏禹铸曰︰世人动曰慢惊,予独曰慢证,盖此证多成于大病之后。庸工一见病愈,遂不防守去路,或初误汗误下,吐泻久而脾胃虚极,故成慢证。慢字缓字,虽对急字而言,然所以成此证者,亦由于父母怠慢之故。或有汗多不止者听之,吐泻不止者听之,以致汗多亡阳,吐久亡胃,泻久绝脾,成难起之证,故曰慢证。慢证何惊之有?以慢证而云惊,皆属庸医见儿眼翻手搐握拳,形状似惊,故以惊名之,一作惊治,或推或拿或火,是犹儿以下井,而复落之以石也。慢证者,脾虚也。眼皮属脾,脾败故眼皮不能紧合,而睡则露睛;虚则脾失元气,故两目无神而漂泛;脾败则枯涎无统,故凝滞咽喉而有牵锯之声;手足为脾胃所司,脾胃败,故四肢厥冷;虚必生寒,寒则大便泻青而小便清利。便知为慢脾之候。若疗惊则无惊可疗,祛风则无风可祛,除痰则无痰可除,解热则无热可解,惟脾间枯痰虚热往来耳。治此或以六君子东加炮姜,或理中东加附子。

    此夏氏之见,超乎流俗。申明慢惊慢脾,一皆竭绝之证,而疗惊祛风、除痰解热之治,毫不可用,先得我心之所同然者。今以夏氏所云吐泻脾败之证,列之于前,复以景岳所云大惊卒恐次之,归于非搐条下,以见此等之证,总非风搐,庶不乞灵颅囟,枉害无辜也。以上治法,悉依夏氏、张氏原方,予毋容复赘。

    吐泻

    经曰︰少阳所至为涌呕。又曰︰春伤于风,夏生飧泄,其证先伤乳食,后感风邪,乃致脾胃受伤,吐泻不止,渐至遍身四肢口鼻俱冷,手足微掣,昏睡露睛。盖小儿全赖乳食以为命,吐多则乳食不入,泻多则乳食不藏,吐则伤气,泻则伤血,乳食既绝,气血复伤,速救真元,以免竭脱。

    入方

    六君子汤

    治小儿吐泻之后,脾胃大伤;或大病之后,不思乳食;一切久病中气虚寒,并皆治之。

    官拣参(一钱)漂白朮(二钱)白云苓(一钱五分)法半夏(五分)真广皮(五分)炙甘草(一钱)四肢厥冷,加炮姜,甚者,加附子五分;手足搐掣,加青化桂七分,钩藤一钱。

    上作一剂,煨姜三片,红枣三枚,早米一撮,水煎,温服。

    理中汤

    方见卷二乳子伤寒证治。

    大惊卒恐

    (幼科以此为急惊,故详辨明之)张景岳曰,小儿忽被大惊,最伤心胆之气。《内经?口问篇》曰︰大惊卒恐,则气血分离,阴阳破散,经络厥绝,脉道不通,阴阳相逆,经脉空虚,血气不调,乃失其常。此《内经》概言受惊之病有如此,矧小儿气血尤非大人之比。若受大惊卒恐,则真神气失散,愦乱不堪,尚何实邪之有?斯时也,收复正气,犹恐不暇,顾可复为清散耶﹗即如朱砂、琥珀之类,不过取其镇坠之意,亦非救本之法。今幼科诸书,皆以大惊之证,例作急惊,误亦甚矣。不知急惊由于风热,慢惊由于脾肾之虚,皆不必由惊而得(余之千言万语辟除惊风,只消景岳二十三字便以道尽。后贤若肯于此数语体认,更不必予之琐琐于斯也。)而此以大惊致困者,本乎心胆受伤,神气陡离之病,当以收复神气为主。宜秘旨安神丸、团参散、独参汤之类,加金银等物煎服之。

    入方

    秘旨安神丸

    原治心血虚而睡中惊惕,并治大惊卒恐。

    官拣参、净枣仁、白茯神、法半夏(以上各一钱)大当归、杭白芍、小橘红(各七分)北五味(七粒)炙甘草(五分)

    上为细末,炼蜜为丸,如芡实大。每服一丸,生姜汤化下。

    团参散

    治心虚血热,自汗盗汗,并治大惊卒恐。

    官拣参白当归(等分)上为细末,用猪心一个,切作三片,每以药末一钱,用猪心一片,煎汤调服。

    独参汤

    治气虚气脱,神散魂离,以此亟救元阳,神草还丹之名,诚不愧也。

    官拣参不拘多少,同炒米、煨姜、红枣浓煎汤,徐徐服之,实有起死回生之力。

    或曰︰伤寒病痉与非搐二条,不可用惊风之治,已闻命矣。而类搐十条,既为火热,何以不用惊风门中,截风定搐,凉泻镇坠之法治之,此何意也?曰︰暑、疟、嗽、痢、痘、霍乱、丹疮,病虽不一,而搐由病致,第寻其源,治其病,而搐自止,若不去病,而用截风定搐、凉泻镇坠之治,作抑遏其病邪,非但搐不能止,必致变生他证。医者复不察其本病未去,疑为惊风症重,药不去病,而用毒劣劫夺之者。每见治惊风,愈治愈危,乃至不救者,皆此弊也。曰︰由谈惊风而得治病求源之要,诚至论也。请笔之以为来学式。

    以上误搐类搐非搐证,共一十四条,即幼科之急惊慢惊慢脾者,尽止于此,业已条分缕晰,逐款逐条注明矣。

    临治者,当知各证之病源有别,而治疗之攻补自殊,不得复以急惊慢惊慢脾混同立论,而以截风定搐之死法统治之。从前未经剖露,犹谓陷于不知,今已证治判然,惟祈后贤留心讨论,神而明之。医称仁,于是乎不相远矣。

    附小儿时疫证治

    吴又可曰︰凡小儿感冒风寒,疟痢等证,人所易知,一染时疫,人所难窥,所以耽误者良多。盖幼科详于痘疹吐泻惊疳,并诸杂证,在伤寒时疫,甚略之,一也。古人称幼稚为哑科,盖不能尽罄所苦以告师,师又安能悉夫问切之义,所以但知其身热,不知其头疼身痛,但知其不思乳食,心胸膨胀,疑其内伤乳食,安知其疫邪传胃也,但见呕吐恶心,口渴下利,以小儿吐泻为常事,又安知其协热下利也,又何暇致思为时疫,二也。小儿赋质娇怯,筋骨柔脆,一染时疫,延捱失治,即便两目上吊,不时惊搐,肢体发痉,十指勾曲,甚则角弓反张。必延幼科,正合渠平日学习见闻之证,因多误认为慢惊风,遂投抱龙丸、安神丸,竭尽惊风之剂,转治转剧。因见不啼不语,又将神门、眉心乱灸,艾火虽微,内攻甚急,两阳相搏,如火添油,死者不可胜计,深为痛悯﹗今凡遇地方疫毒流行,大人可染,小儿独不可染耶?但所受之邪虽一,因其气血未足,筋骨柔脆,故所现之证为异耳。务宜求邪以治,故用药与大人仿佛。凡五六岁以上者,药当减半;一、二、三、四岁者,四分之一可也。又肠胃柔脆,少有差误,为祸更速,临证尤宜加慎。

    入方

    太极丸

    凡疫疠流行之时,小儿作热,即是时疫。乍有眼目上窜,角弓反张,手足搐掣,不可误认惊风,但以时疫之治自愈。

    天竺黄(五钱)胆南星(五钱)酒大黄(二钱)直僵蚕(三钱)真麝香(二分)梅花片(二分)

    共为细末,端午日午时修合,炼蜜为丸,如芡实大,朱砂为衣。凡遇疫证,姜汤化服一丸,神效。

    痫证

    钱仲阳曰︰小儿发病,因气血未充,神气未实,或为风邪所伤,或为惊怪所触,亦有因妊娠时七情惊怖所致。若眼直目牵,口噤流涎,肚膨发搐,项背反张,腰脊强劲,形如死状,终日不醒,则为痉矣。

    按︰仲阳之说,亦明知有痉病,而谓终日不醒者为痉,不知痉病为三阳表证。据幼科所称惊痫,为心肝脾肺之里证。今反以表病腑病为重,里病脏病为轻;经脉行于皮肤肌肉者为重,经脉行于五内贯膈者为轻;邪伤传导之腑为重,邪伤神明之脏为轻。颠倒背谬,令人不解。仲阳尚为此言,又安保后人之不讹传也﹗万密斋曰︰痫者,卒然而倒,四肢强直,目闭,或眼珠翻上不转,口噤,或有咬其舌者,口中涎出,或无涎者,面色或青或白(面色或青或白,后贤仔细着眼,)或作六畜声,其状不一,乃小儿之恶证也。昏晕一时,即醒如常矣。其发也,或以旬日计,或以月计,或以岁计。古人有三痫五痫之名,证治太多,似无一定之说,故后学不知其所从也。凡治痫之法,幼科所载,其方甚多,而无可取者,惟予家秘新方,名断痫丸,诚治痫之神方也。

    予按︰密斋之说,不为无见,乃私心窃喜,赖有斯人为之砥柱。及考其断痫之方,则皆寒凉攻伐,镇坠毒劣之药,予又以为不尽然焉。夫痫者痼疾也,非暴病之谓。亦由于初病时,误作惊治,轻施镇坠,以致蔽固其邪,不能外散,所以留连于膈膜之间,一遇风寒冷冻饮料,引动其痰,倏然而起,堵塞脾之大络,绝其升降之隧,致阴阳不相顺接,故卒然而倒。病至于此,其真元之败,气血之伤,了然在望,挽之不能,犹认作此中之邪,无异铁石,非攻坚破垒,不足胜其冥顽。呜呼,以娇嫩亏歉之体,而犹入井下石,岂司命慈幼之心哉﹗因录原方,以正其惑。

    断痫丸

    (此方重坠,寒凉毒劣,用之增困)川黄连、青礞石、石菖蒲、辰朱砂、蚌珍珠、铁华粉、胆南星、白甘遂、上沉香、白茯苓

    别以人参一钱,白朮三钱,煎汤煮糊为丸,猪心汤下。

    通心丸

    (本非心病,何用通心?伐及无辜,未可为训)辰朱砂、马牙硝、明雄黄、真麝香、白附子、陈枳壳、正川芎、白茯苓、拣人参、川黄连、金银箔蜜丸,麦冬汤下。

    此即所谓断痫丸也。予谓此等之见,似未离乎幼科习气。夫病至于痫,非禀于先天不足,即由于攻伐过伤。

    每见痫儿,无不肌肥面白,神慢气怯,即万氏亦谓面色或青或白,岂有青白之儿,能任攻伐者乎?只因中气素弱,脾不运化,则乳食精微,不化荣卫,而化为痰,偶值寒凝,即倏然而发。岂必心窍有痰而后发哉?若果心窍有痰,则已懵然一物,何以发过清明如故?可知非痰迷心窍之证,误作痰迷心窍之治,愈攻愈败,愈发愈勤,不至于废弃不止也。有识者补救尚虞不暇,犹敢以礞石、朱砂、珍珠、铁粉之重坠,伤其心气,以甘遂大毒之物,损其心血,更加黄连之苦寒败胃,虽有一钱之人参,如红炉点雪。后方朱砂、牙硝、雄黄、金箔之类,亦犹是也。原其意,不过谓重坠可以镇心,苦寒可以泻火,毒劣可以攻痰。此等治痫,无异赧王伐秦救赵,而周赵卒为秦并,虽理或有说,而势所不能也。故予之治痫,从不用治痫之方,而十全其十。此等之证,非用从治之法,莫能成功。其如幼科诸君,枋榆自足,高远厌闻,惟知见证治证,不知古哲有见痰休治痰,见血休治血,有汗勿止汗,逢热莫退热,喘生毋降气,精遗勿涩泄之训。此盖从治之法,而幼科视为泛言,寄司命之责者,固如是乎﹗有见者毫不治痰而痰自不生,毫不治痫而痫自不作,此其所以为神也。

    入方

    消风丸

    凡治小儿诸般痫证,先服此丸七服。此非治痫之药,用以疏散外感,开通经络,庶后药得以流通故耳。

    南薄荷、川羌活、川独活、北防风、明天麻、荆芥穗、正川芎、北细辛(以上俱一钱)胆南星(二钱)

    上为细末,炼蜜为丸,重一钱一颗。每日一丸,薄荷、苏叶汤化服,服完七丸,方服后药。

    集成定痫丸

    治小儿痫证,从前攻伐太过,致中气虚衰,脾不运化,津液为痰,偶然有触,则昏晕卒倒,良久方苏。此不可见证治证。盖病源深固,但可徐图,惟以健脾补中为主,久服痰自不生,痫自不作矣。

    倘系年深日久者,与河车八味丸间服。无不愈者。

    官拣参(一两切片,焙干)漂白朮(一两五钱,切片,土炒)白云苓(一两,切片,姜汁蒸过,晒干)真广皮(一两,酒炒)法半夏(一两)石菖蒲(五钱,取九节者,切片)白当归(一两,酒洗,晒,切)青化桂(五钱,去皮,浔桂不用)杭白芍(一两,酒炒)白蔻仁(一两,酒炒)漂苍朮(一两,用黑芝麻拌炒)南木香(五钱,忌火)真龙齿(一两,火醋淬,研末,水飞过,晒干,取五钱)赤金箔(三十张)镜面砂(三钱,研末,水飞,晒干听用)

    上药各依分两制过,合为一处,焙干,研细末筛过,炼蜜为丸龙眼核大,以朱砂为衣,贴以金箔,晒干,以瓷瓶收贮。每日早午晚各服一丸,姜汤化服。痫证未久者服此,倘年深日久者,早服河车八味丸,午晚服此。无力备参者,不用亦可。

    河车八味丸

    治小儿痫证,年深日远,肝肾已亏,脾肺不足,心血耗散,证候不时举发。此证总归于虚,不可以为有余而攻逐之,致成不救。但以此丸早服,以救肝肾,前定痫丸午晚服,以宁心健脾生肺,则万举万全,真神治也。

    紫河车(一具,头生男者,用白矾煎汤揉洗极净,用姜汁同酒煮烂)大地黄(三两,姜汁、砂仁同酒煮烂)净枣皮(一两,炒干)粉丹皮(五钱,酒炒)宣泽泻(五钱,盐水炒干)嫩鹿茸(二两,切片,炒干)白云苓(一两五钱,乳汁蒸晒)怀山药(一两五钱,酒炒)川熟附(七钱五分,切,焙干燥)青化桂(七钱五分,去粗皮,研)北五味(一两,去梗,炒干)大麦冬(一两,去心,糯米拌炒)

    上药依法炮制,和为一处,焙极干,研为细末,炼蜜为丸,龙眼核大。每早一丸,用淡盐汤化服,以饮食压之。午及临卧,各用前定痫丸一服。

    幼科预宜修制应用丸粟七方

    消风丸

    凡疏通腠理,清解表邪,启发皮毛,流利经络,病之初起者用之。

    方见卷二痫证门。

    集成金粟丹

    凡开关通窍,下气利痰,醒昏定痉,一切危急者用之。

    方见卷二咳嗽门。

    集成沆瀣丹(音亢械)

    凡导滞清热,降火利膈,解胎毒,去积热,通利二便用之。

    方见卷二胎疾门。

    泻青丸

    凡退热平肝,清表里,定痉搐,解烦退热,表里两急者用之。

    方见卷四啼哭门。

    理中丸

    凡脾虚中寒,面青腹痛,寒呕寒泻,四肢厥冷,一切虚寒者用之。

    方见卷二乳子伤寒之理中汤,加增分两,炒研蜜丸,即理中丸。

    三仙丹

    凡饮食过多,有形之物填塞中焦,及痢疾大便不通,一切宜攻下者用之。

    方见卷二痢疾门。

    太极丸

    凡遇年岁疫疠流行,小儿发热昏沉,甚则作搐者,时疫也。宜用此。

    方见卷二小儿时疫门。

    以上七方,皆宜预为修制,以备急需。凡古方截风定搐之药,无所用之,不必留意。

    乳子伤寒证治

    幼科谓小儿八岁以前无伤寒,不知此语出于何经?夫寒风暑湿燥火,为六气政令,乃阴阳代谢之机,岂伤人之物?只因人之脏气不足者,各从其类而翕受之,因其偏受而致病,所以谓六淫之邪,其来自天,决无择人而入之理。今谓小儿八岁以前无伤寒,不知寒邪不伤八岁以前之几乎?抑八岁以前之儿不受寒邪之伤乎?若谓八岁以前天癸未足,则八岁以后天癸仍未足,则应云十六岁以前无伤寒,又何独以八岁为言哉?夫癸肾内藏真阳,与膀胱为表里,今癸水真阳未足,则王水清寒,故寒邪之来,各从其类,竟趋太阳寒水之经,以寒召寒,诚莫能御,所以小儿伤寒为最多。今谓其无伤寒,不几令小儿之病伤寒者,束手待毙,皆死非命乎﹗非小儿无伤寒,因其荣血未充,易于生热,治之不当,即变而为痉。幼科指为惊风者,即此是也。然小儿伤寒,贵于急治,但不宜发表,由其肌肤薄,腠理疏,恐致汗多亡阳。若能于初起之时,即为解肌,祛其表邪从外而出,则必无变痉之虞矣。

    或曰︰伤寒同一病耳,而乳子与小儿治各有异,何也?曰︰乳子筋骨柔脆,不耐伤寒,初入太阳,即人事昏沉,浑身壮热,筋脉牵强。医不详辨,误认惊风,其祸立至。所以乳子伤寒贵于急治,故辨证不繁,用方宜简,若迁延时日,则无力耐之矣。是以与小儿之传经论治者,缓急不同。

    其证初起,男体重,面黄而带惨色,女面赤而带惨色,喘急恶寒,口中气热,呵欠顿闷,项急者是也。

    如恶风寒,心偎藏其身于母怀者,是藏头伏面,此谓表证。可与解肌,桂枝防风汤。

    如恶热,出头露面,扬手掷足,烦渴便秘,掀衣气粗,是为里证,略疏通之,小柴胡东加大黄,中病即止。

    如头额冷,手足冷,口中气冷,面色暗淡,大便泻青,此为阴证里虚。当救其里,宜理中汤。

    如大热大渴自汗,此表里实热,宜和解,柴胡白虎汤清之。

    又有先伤风寒,后伤饮食,或先停饮食,后感风寒,名夹食伤寒。其证壮热头痛,嗳气腹胀,大便酸臭,留连不解,大柴胡汤下之。体素弱者,猩猩散。

    入方

    桂枝防风汤

    治半周一岁以至三五岁幼儿,伤寒初起,恶寒发热,体重面黄,或面白喘急,口中气热,呵欠顿闷,速以此方解散肌肉之邪。此方有汗能止,无汗能发,不致过汗亡阳,为幼科解表之第一方。

    嫩桂枝(一钱半)杭白芍(二钱)北防风(一钱半)老生姜(一钱)大红枣(五枚)炙甘草(一钱)

    上作一剂,水煎,热服。有痰,加北芥子一钱;有呕吐,加陈皮、半夏各一钱;热多,加柴胡一钱;胸紧气急,加枳壳、桔梗各一钱。

    小柴胡东加大黄

    治小儿里热恶热,出头露面,扬手掷足,烦渴燥粪,掀衣气粗,微利之。

    官拣参(七分)北柴胡(一钱半)片黄芩(一钱)法半夏(一钱)炙甘草(五分)锦庄黄(一钱)生姜三片,红枣三枚为引,水煎,热服。

    理中汤

    治阴证里虚,头额冷,手足冷,口中气冷,面色暗淡,大便泄青。

    官拣参(一钱)漂白朮(二钱)炮姜炭(一钱五分)炙甘草(一钱)大枣三枚为引,水煎浓,凉冷服。

    柴胡白虎汤

    治表里皆热,大热大渴自汗。

    官拣参(一钱)熟石膏(二钱)净知母(一钱)北柴胡(一钱)炙甘草(一钱)

    合一剂,用早粳米一撮为引,水煎,热服。

    大柴胡汤

    治夹食伤寒,其证壮热头痛,嗳气腹胀,大便酸臭,延绵不解。

    北柴胡(一钱五分)锦庄黄(一钱)法半夏(一钱)赤芍药(一钱)小枳实(一钱二分)生姜三片,大枣一枚为引,水煎。热服。

    惺惺散

    治小儿真元不足,气血怯弱,内伤外感,热不能受。

    官拣参(一钱)漂白朮(一钱五分)白云苓(一钱)白芍药(一钱)芽桔梗(一钱)天花粉(一钱,酒炒)北细辛(五分)正川芎(一钱)北防风(一钱)生姜三片,红枣三枚为引,水煎,热服。

    小儿伤寒类治

    (出程凤雏《慈幼筏》)帝曰︰人伤于寒,而传为热,何也?岐伯曰︰夫寒盛则生热也。帝曰︰今夫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小儿八岁以后,气血充足,经脉完固,伤寒与大人同治。仍自表达里,先皮毛,次肌肉,次筋骨、肠胃,丝毫不爽。

    其始也,先从太阳寒水一经,有恶风恶寒,头痛脊强等证。寒郁皮毛,是为在表。脉浮紧无汗为伤寒,麻黄汤发之,得汗而解;脉浮缓有汗为伤风,以桂枝汤散之,汗止而解。

    〔疏〕太阳经在最外一层,故邪入皮毛,即先伤之。皮毛不能传变,由太阳之络脉传入本经,而后内入诸经也。邪客皮毛,即玄府闭(汗孔也)。人身脏腑之气,无刻不与外气通,通故和畅;玄府闭则内气不能发泄而生热,非风寒能变热也。此时但发其皮毛,玄府开而邪随汗散矣。麻黄、桂枝汗皮毛之方,非解中之药也。若表不解,热积而日甚,从本经反而之内,及各经之井荣俞合交会之处,则热传于他经,而各经并见矣。(经脉所出为井,所溜为荥,所注为俞,所入为合,十二经脉莫不皆然。)太阳既罢,无头痛恶寒,脉又不浮,为表证罢而在中,乃阳明少阳之间。脉不浮不沉,而在乎肌肉之间,皮毛之下。然有二焉︰若微洪而长,阳明脉也,外证鼻干不眠,用葛根解肌;脉弦而数,少阳脉也,外证胁痛、耳聋、口苦,寒热往来,以小柴胡汤和之。盖阳明少阳,不从标本,从乎中治。若有一毫恶寒,邪尚在表,虽入中,还当兼散邪。

    〔疏〕肌肉不能传变,肌肉之中皆经络也。经络谓之中,里则脏腑,表则皮毛。脏腑之气血,惟经络传达;外邪之壅热,亦惟经络传变。故阳明少阳皆从中治。中者,经病也,非胃与胆病也(阳明属胃,少阳属胆,皆外之经络受病,非内之胃与胆病也。)经病用和解,必由汗散,然非开发皮毛之法矣。盖邪初客表,经中阴津受伤,但启其毛窍而汗自通;及热传中经,血液燔灼,窍虽启,而汗为热隔,不能外达。庸工不知,尚用风热之药,以发其表,益助热而耗阴,汗源干涸,究竟不得汗而毙者多矣。仲景和解只清解热邪,而津液自存,阴汗既充,涌出肌表,而外邪自然焕散。此养汗以开玄府,与开玄府而出汗者,迥乎不同也。

    邪在阳明则解肌,邪在少阳则和解。然病犹未退,既为传里实热,脉不浮而沉,按之筋骨之间,所谓阳明胃腑病也,与经病不同(阳明经病已罢,至此传入于胸中之胃腑矣。)若脉沉实有力,外证不恶风寒而反恶热,谵语大渴,六七日不大便,皆肠胃燥实致之,轻则大柴胡汤,重则三承气,大便通而热退矣。

    〔疏〕热邪入里,驱出为难,故就大便通泄,从其近也。得汗而经邪从汗解,非汗为害,而欲驱之也。便矢而腑邪从矢出,非矢为难而欲攻之也(矢与粪同。)医不察此,但知消克泻下之法,始终禁绝饮食,求一便矢为能事,殊可笑矣﹗寒邪直入三阴之经,名曰直中。乃三阳主气衰,无热拒寒也。故初起即手足厥冷,或战栗蜷卧,不渴,或腹痛呕吐泄泻,或口吐涎沫,面如刀刮,不发热而脉沉迟无力。此不从阳经传入同治之例,更当外证何如。轻则理中汤,重则姜附汤、四逆汤治之。

    〔疏〕伤寒者,由皮毛经络而后入脏腑。初虽恶寒发热,而终为热证,其人必素有火者;直中脏腑,始终恶寒而并无发热等证,其人必素无火者。一则发表攻里,一则温中散寒,两途判然明白。证有反常者,如发热面赤烦躁,揭去衣被,饮冷脉大,非阳证乎?然投凉药而死者,何也?内有伏阴也。切其脉,不论浮沉大小,必指下无力,按之筋骨之间皆然,甚者服一切茶汤及药皆吐,此阴盛格阳,乃白通东加人尿猪胆汁证。仲景将传经、直中并论,正谓有阴证似阳,阳证似阴耳。如太阳证头疼发热,当脉浮而反沉,又似少阴矣,故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少阴证脉沉,应无热而反发热,又似太阳矣,须用甘草干姜附子汤。阴证四肢厥逆,而阳证亦有厥逆,此四逆汤与四逆散不同也;阴证下利,阳证亦有漏底,此理中汤与黄龙汤不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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