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著名文学家医学著作考

　　文苑杏坛虽属不同的领域，但由于传统文化诸多分支的共生性和整体性，古代的先贤圣哲们往往亦医亦文，两者兼通。很多杏坛名家兼通文学，对此，裘沛然先生指出：“古代的医家，多半具有很好的文学根柢，他们早年就已经博览经史百家之书……另一方面，中医的古典医籍，有些文字古奥，如果没有一点文学基础，就连入门也会感到困难。”并在《医林艺苑》一文中具体分析了诸如张子和、薛雪等大家的文学成就…。同样，很多文学大家也往往兼通医理，撰写出一系列医学著作。对于这个问题，前辈学者已有探讨，如中医大家任应秋先生就曾写过一系列文章，如《古文学是中医学的基础》((文学与医学的关系》，《红楼梦>作者的医学修养》等，并特别指出：“刘禹锡是大诗人，集有《传信方》。沈括是文学家、科学家、政治家，集有《灵苑方》。本论文将沿袭任老的这种思路，拟将对历史上重要文学家的医学著作做一个综合的考察与梳理。如何评判“重要文学家”，这个问题往往见仁见智，很难有一个客观统一的标准。本文所谈的文学家仅以郑振铎所著《插图本中国文学史》、刘大杰所著《中国文学发展史》)、游国恩所主编《中国文学史》等教材专著为准，考察在上述三本专著中占有一席之地的作家。

　　刘安(公元前1797一公元前122)，淮南厉王刘长之子。文帝十六年，袭父封为淮南王，后因谋反自刭。刘安好读书，善为文辞，常广招宾客、方术之士，谈方技诗赋及黄老神仙之术。组织编写的《淮南子》代表了西汉初期散文的成就，又有养生之书《淮南枕中记》，已佚。《证类本草》《普济方》等曾引此书。清代王仁俊辑为一卷，收入《玉函山房辑佚书续编·子编艺术类》。

    　王充(27—967)，字仲任。后汉会稽上虞(今浙江上虞县)人。王充为我国著名思想家、文学家，著有《论衡》一书，在中国思想史、散文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后汉书·王充传》云：“年渐七十，志力衰耗，乃造《养性书》十六篇，裁节嗜欲，颐神自守。”可见，其所著《养性书》为养生之作，今佚。

    　曹操(155—220)，字孟德，小字咿螨，三国时期沛国谯(今安徽省亳州市)人。为东汉枣年著名的军事家、政治家和诗人，三国时代魏国的奠基人和主要缔造者，死后被追尊为武帝，故也称魏武帝。文学史上曹操与其子曹丕、曹植并称“三曹”，是建安文学的领袖，留下《蒿里行》《观沧海》《薤露》((短歌行》《苦寒行》《碣石篇》《龟虽寿》等不朽诗篇。曹操好养生，《三国志-魏志·武帝纪》注引张华《博物志》云：“又好养性法，亦解方药，招引方术之士，庐江左慈、谯郡华佗、甘陵甘始、阳城郄俭，无不毕至。又习啖野葛至一尺，亦得少多饮鸩酒。”不过，他的“啖野葛饮鸩酒”更多地出于权谋。《北堂书钞》把此行为归为“帝王部-猜忌”。葛荫春《古今名医言行录》更为明确：“魏武帝防人害己，常对众食钩吻无恙，乃宣告日：‘钩吻性最毒，误食之，令人肠断。孤食之屡矣，毫无所苦，古人谓死生由命，不其信然!’殊不知，蕹菜最解钩吻毒。曹操先饮蕹菜汁，后啖钩吻，以愚人也。操著有《食制》四卷、《医学法言》四卷。今失传。”《食制》又名《四时食制》，《太平御览》等书多次引用。《本草纲目》“引据古今医家书目”也有魏武帝《食制》，现已佚。《医学法言》则未见其他书记载。

    　蔡邕(133-192)，字伯喈。东汉陈留(今河南杞县)人。自幼,好词章、数术、天文、音律。董卓柄政，强令邕出仕，授左中郎将。，及卓被诛，邕亦下狱死。所著辞赋、碑文等都在文学史上具有一席之地。《隋书·经籍志》云：“蔡邕((本草》七卷”。宋代郑樵《通志·艺文略》、宋代王应麟《玉海》也有此说。今佚。

    　嵇康(224—263)，字叔夜。三国末期谯国锰(今安徽宿州市)人。我国著名的文学家，特别是四言诗成就尤高。博览群书，尤嗜《《老子》((庄子》，好养性服石之事。《晋书·嵇康传》云：“常修养性服食之事，弹琴咏诗自足于怀，以为神仙禀之自然，非积学所得，至于导养得理，则安期彭祖之伦可及，乃著《养生论》。”又王楸《野客丛书》云：“((选))惟载《养生论》一篇，不知又有《与向子期论养生难答》一篇，四千余言，辨论甚悉。集又有《宅无吉凶摄生论难》上、中、下三篇。”《四库全书》采纳了这种说法，其((嵇中散集》共收有《养生论》《答难养生论》《黄门郎向子期难养生论》《宅无吉凶摄生论》《难宅无吉凶摄生论》《释难宅无吉凶摄生论》《答释难宅无吉凶摄生论》等著作。陶潜(365？-427)，又名渊明，字元亮，世称靖节先生。东晋浔阳柴桑(今江西九江附近)人。为我国古代著名诗人，对后世文坛影响极大。兼知医药，著有《陶潜方》一书，唐代时远传日本，今佚。《医心方》共引用四首，分别为：卷第十三“治昏塞喜眠方第八……今按：《陶潜方》：马发烧作灰末，服方寸匕”；卷第十八“治马咋人方第二十六……《陶潜方》云：制马啮人方：取僵蚕屑，涂马上唇，则不能啮也”；卷第二十六“相爱方第五……《陶潜方》云：戊子日书其姓名著足下，必得”；卷第二十六“断谷方第七……《陶潜方》云：避饥方：青粱米一升，以淳酒渍之三日，百蒸白露，善裹藏之，欲远行人山食之。一食，十日不饥。”

　　范哗(398．445)，字蔚宗。南北朝刘宋时顺阳(今河南淅川县南)人。著《后汉书》，成纪传90卷，论赞部分显示出以骈文论史的高超水平，在中国散文史上占有一席之地。《南史·范哗传》《宋书·范哗传》皆云：“撰《和香方》”。元人阴时夫《韵府群玉》卷十五云：“范哗撰((和香方》三卷。”《隋书·经籍志》云：“范哗《上香方》一卷。”卷数与名字皆不相同。可见，范哗共有《和香方》和《上香方》两部医学著作，皆佚，惟《和香方》留下了序，见《南史·范哗传》和《宋书·范晔传》。

　　陶弘景(456-536)，字通明，人称“山中宰相”，南朝梁时丹阳秣陵(今江苏南京)人。我国南朝齐、梁时期的道教思想家、医药家、炼丹家、文学家。生平著述甚富，从其子陶翊《华阳隐居先生本起录》开始，后代书目皆薄录陶著，存亡多寡颇不一致。现仅就((本起录》中的医学著作列述如个：《抱朴子注》二十卷、《本草经注》七卷、《肘后盲一友强三卷增补葛氏、《效验施用药方》五卷、((合丹药％法式节度》一卷、《集金丹药白要方》一卷、《服云母诸石药消化三十六水法》一卷、《服草木杂药法》7卷、《断谷秘方》一卷、《灵方秘奥》一卷、《消除三尸诸要法》一卷、撰集《服气导引法》一卷、集《人间诸却灾患法》等。

　　王勃(649—676)，字子安。唐代绛州龙门(今山西河津)人。唐高宗和武后时期的著名诗人和文学家，与杨炯、卢照邻、骆宾王以诗文齐名，并称“王杨卢骆”，亦称“初唐四杰”。尝为《难经》作序，见((王子安集》卷四。另有《医语纂要》一卷，一说为((医语》撰序(《宋史·艺文志》云：“王勃((医语纂要》一卷”。宋郑樵《通志·艺文略》则云：“王勃《(医语·序》一卷。”因书已佚，不知何者为确)。需要补充的是，王勃尝谓：“人子不可不知医。”(《新唐书·王勃传)))从而为儒者从医提供了理论支持。陆贽(754—805)，字敬舆，唐代嘉兴(今浙江嘉兴)人。德宗时，为翰林学士，甚见亲任。虽外有宰相主大议，贽常居中参裁可否，时号内相，累迁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后为裴延龄所谗，贬忠州别驾。贽以骈文擅名。其骈文，对偶齐整，语义流畅，气势极盛，尤长于奏疏。《旧唐书·陆贽传》：“贽在忠州十年，常闭关静处，人不识其面，复避谤不著书。家居瘴乡，人多疠疫，乃抄撮方书，为Ⅸ陆氏集验方》五十卷行于代。”不过，《新唐书-艺文志))、宋郑樵《通志·艺文略》皆云：“《陆氏集验方》十五卷。”不知何者为确。

　　刘禹锡(772—842)，字梦得，彭城(今江苏徐州)人，为唐代著名诗人。《新唐书·艺文志))云：“刘禹锡《传信方》二卷”，已佚。《证类本草》《医心方》等多有引用。今人冯汉镛加以辑佚，成书为《传信方集释》，1959年由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白行简(776-826)，字知退。唐代太原(今山西太原)人。著名诗人白居易之弟。行简敏而好学，善辞赋，所著传奇小说《李娃传》为小说史上的名作。尝著《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一卷，为性医学著作，为敦煌藏经洞所藏。1908年由法国汉学家伯希和偷购出境，由端方请人于l913年在巴黎拍摄，罗振玉遂把它作为《敦煌石室遗书》的一部分在北京出版，次年，学者叶德辉加注校改，在《双梅景蔺丛书》首次刊印校勘本。

　　李翱(772—836)，字习之。唐代陇西(今甘肃)人。翱问学于韩愈，为晚唐散文的代表性作家。据葛荫春《古今名医言行录》记载，翱旁通医术，能望色而知病之所在。一日宴客，见席上舞妓颜色忧悴，日“汝有病，在胸膈间，当坚大如盘，痛不可忍。”妓日：“诚如公言。”翱乃予以药，下血饼三枚，其痛若失。《宋史·艺文志》云：“李翱((何首乌》一卷。”宋代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也云：“Ⅸ何首乌传》一卷，初见唐李翱集，今后人增广之耳。”今佚。段成式(8037—863)，字柯古。唐代齐州临淄(今山东淄博)人。晚唐著名作家，擅长骈文和小说。其骈文，与李商隐、温庭筠齐名，因为三个人都排行十六，时人称为“三十六体”。其小说《酉阳杂俎》一书，为唐人笔记中名作。成式旁涉医学，著有《异疾志》一卷，今存。除单行本外，又收入各类丛书中，如《合刻三志·志异类》《唐人说荟》《唐代丛书四集》《逊敏堂丛书》等。

　　杜光庭(850—933)，唐末五代道士。字圣宾(一作宾圣)，处州缙云(今属浙江)人，一作长安(今属陕西)人。创作了大量的道教小说，其中《虬羁客传》为唐传奇名作。光庭通医理，著有《广成先生玉函经》一卷、《了证歌》一卷，皆存。但两书是否为杜光庭所著有争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叙录《了证歌》云：“考光庭所著多神怪之谈，不闻以医显，此书殆出伪托，其词亦不类唐末五代人。钱曾《读书敏求记》以为真出光庭，殊失鉴别。其注称宋人高氏伍氏所作，而不题其名。后附《持脉备要论》三十篇，亦不知谁作，多引王叔和《脉诀》，而不知叔和有《脉经》，则北宋以后人矣。”《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叙录《玉函经》云：“凡医卜术数等书，七言歌括，皆出宋以后人所作，唐以前无此体。”钱惟演(977—1034)，字希圣，临安(今浙江杭州)人，吴越王钱傲之子。能文辞，尤工诗，为西昆诗派领袖之一，与杨亿、刘筠齐名，他们互相唱和之诗辑为《西昆酬唱集》。以辞藻华艳，风格相近，人称西昆体。《宋史-艺文志》有“《箧中方》一卷”，《证类本草》多次引用“钱相公《箧中方》”、《本革纲目》引用书目有“钱氏《箧中方》”，特别是《梦溪笔谈》引用称“钱文僖公集《箧中方》”，可见钱惟演曾著《箧中方》。今佚。   

    　晏殊(991—1055)，字同叔，北宋抚卅Il嫡趔I(今江西)人。精于诗词，为宋代著名词人。((宋更·艺文志》有“晏傅正《明效方》五卷”，宋郑樵(《通志))有“晏相《明效方》五卷”。特别是明代王肯堂((证冶准绳》引用称“晏元献公《明效方》”。此书当为晏殊所辑，惜未能流传。

　　司马光(1019—1086)，字君实。宋代陕州夏县(今属山西)人。光博学多才，为宋代著名文学家、史学家。著有《资治通鉴》《独乐园集》《书议》等书。旁涉医学。《宋史·艺文志》有“司马光《医问》七卷”的著录，今已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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