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市场中草药的热销，对我国的中草药研究的反思与建议

陈勇先生是一位年近古稀的退休老中医，从事临床数十年，在中医外科方面颇有成就。陈老的女儿、女婿是美国公民，因而他经常两地奔波，最近陈老系统考察了中医药在美国的情况，撰写了一篇反思与建议的文章，文章内容重要，材料扎实，分析深刻，真实感人，爱国、爱中医的拳拳之心跃然纸上，对国内中医药如何走向世界具有极大的参考价值。很值得向我国最高决策阶层、中医药界领导、中医药企业家和广大关心中医药事业的人们推荐。

中医药如何走向世界是我国中医药界的热门话题，也成了中医药界的一大难题。随着西方世界中草药的热销，而我国的中草药在国际市场上所占的份额却越来越少，（据报道，日本占90%，其中原料80%来自中国，韩国、台湾占5-7%，中国仅占2%），李岚清2002年春节首都科技界形势报告会上说：“中药应该是我国的优势，但是在国际市场上的份额却很少，不知是怎么搞的？”据有关人员解释说，是由于国外的法规对中草药的准入机制太酷刻，例如要进入美国市场，向FDA申请，既要花费大量的钱财，又要消耗很长的时间，到最后还是不批准。

造成这种局面，我认为主要是我国中医药主管部门与有关中医药专家的指导思想错误造成的，责任在我们，而不在美国。据美联社报道：美国国会1994年已通过一条法规，补充品（注：中草药在美国被列入补充品）不经FDA批准，就可以直接进入美国市场销售。去过美国的人都知道，在美国中草药制剂都是在有机食品专卖店销售，而不是在药店销售，而且根本不准许在药店销售。美国对中草药的管理比我们中国管理环境还要宽松的多。

我国政府外交政策历来规定，要尊重和遵守各国的法律、法规，为什么我国的中医药走向世界时忘记了这条纪律规定，明明美国的法规规定中草药为食品，而我国中医药管理部门却组织大批中医药专家，花费巨额的科研费用，去证明某某中药含有西药类似成份与功效，某某中药可抗病毒，某某中药具有提高人体的免疫功能等等。而且将中草药制剂作为药品向美国FDA中报，既然你自己说中草药是药品，那当然要按美国药品管理法规进行审批，但人家审查证明，你说的所谓的抗病毒，提高人体免疫功能等所谓功效，完全不存在，人家当然不能批准。

2009年6月13日美联社发表了一则长篇电讯，《世界日报》在2009年6月14日A2版，全文转载了美联社这则电讯，标题是：草药、另类疗法、疗胜於无，副标题是：10年25亿美元研究，多数无效，《不如吃安慰剂》。我当时在美国看完这篇报道后，忧心重重，非常担心中医药在西方发展的前途与命运！我至今仍保留了这份《世界日报》。我当即写了一篇批驳的文章，题目为《草药有疗效，疗效卓越》，寄给《世界日报》，但是《世界日报》没有刊登，他们“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据美联社报道中说：1999年美国国会拨款5000万美元，成立国家辅助及替代医疗中心（National Center for Complementary and Alternative Medicine）做研究，该中心的经费从第一年的5000万美元，到2008已经膨胀到每年1亿2200万美元，组织了大量的顶尖病毒学家研究紫锥花，并证实无法治疗感冒，也无抗病毒作用，这篇报道列举了美国市场广告大肆宣传的8种草药：鱼油，可避免心脏病与相关问题，维骨力（虾类、龙虾与螃蟹的壳）与软骨素（鲨鱼与牛的软骨）可减缓关节痛，特别是膝盖，紫锥花（来源黄雏菊）抗病毒，用来治疗一般感冒，亚麻籽油，主治：整肠通便、热潮红、胸痛、高胆固醇，人参或花旗参，增强免疫力、降低血糖与血压；银杏（来源银杏叶）增强记忆力，大蒜，降低胆固醇、避免心脏疾病与高血压。

上述８种药品，在国内可能是科研成果，但美国专家研究证明无效，国家中医药管理部门花费大量人力、财力投入这方面的研究，有的成果还得了奖，但你的成果别人不能重复证明，这种成果的真实性很值得怀疑？该中心并不是一概否定中医药，他们证明中国的针灸具有特定的疗效，我认为因为针灸没有被西化，保持了中医的原汁原味。该中心报告说，唯一例外，证明姜粉胶囊对化疗后缓解呕吐症状有效。因为生姜在《本草纲目》及历代本草古藉中均记述有止呕功能。明代名中医李中梓在《医宗必读》中称生姜“开胃有奇功，止呕为圣剂”；针灸、生姜的疗效被美国辅助及替代医疗中心证明，确确说明中草药的疗效功能主治，只能按照历代本草的记述和按照中医药理论进行阐述的主治功能，因为它是中医药前辈们几千年的临床经验总结，那些运用现代西医理论对中草药进行的研究，而赋予中草药西化的现代的功能疗效，又往往是经不起别人检验，这种研究方向，很值得反思！

美联社2009年通讯报道，未能阻止中草药在欧美市场上的发展，特别是这几年发生了令人想不到的变化，由于化学制剂的西药的毒副作用与药源性疾病的产生，令西方广大患者对天然的中草药的渴求，市场催化了中草药制剂在欧美发展。今年我去美国，看见美国有机食品专卖店的货架上摆满了各种中草药制剂，真是既高兴又惭愧，高兴的是中草药制剂在美国这么受欢迎，中医药发展有望，但惭愧的是在琳琅满目的中草药制剂中，没有一种是中国制造的产品。

这些中草药制剂的临床疗效如何？我不可能去作市场调查，根据我女儿临床应用看，疗效非常之好！我小外甥女出生两个月后，在眉毛与发际处，出现红色的皮疹，起一层白色片状的皮屑，美国西医诊断为真菌感染，说一般情况下不进行治疗，8个月后可自愈，并说她的症状还算比较轻的，严重的全身都会出现这种症状，并且打开一本有关这种疾病的书籍上一位严重患儿的彩色照片给我女儿看，该患儿全身都出现这种症状，并说目前还没有治疗该种疾病的药物，不过目前有一种新药外用软膏，你可以试试，并且送了两支软膏给我女儿，并说明该软膏含有激素成份。我女儿虽然接受医生送的软膏，因担心激素的毒副作用，并没有使用，而是去有机食品专卖店，向售货员咨询，营业员告诉她，现有一种美国加州宝宝公司生产的纯中药软膏，据顾客反映，治疗该类疾病，疗效很好，你可以买盒试试，买回来一擦，疗效是非常好，擦抹十余分钟后，红色皮疹立即消失，每天需擦抹1-2次，经过两个月的治疗，痊愈了。该药膏的药物成份，据我女儿翻译说，有金盏菊、金银花、仙人掌等。又有一次我小外甥女患红眼病，去看医生，美国西医诊断为病毒感染，处方开了病毒唑眼药水，使用后疗效并不理想，我女儿去有机食品专卖店，买了一支瑞士一家公司生产的纯中药眼药水，一滴见效，点滴几次就痊愈了。今年四月份，我小外甥女出现流清鼻涕，美国西医诊断为鼻内有炎症，西医当然是要用抗生素，我女儿拒绝了，去有机食品专卖店，买了一支德国生产纯中药喷剂，一喷立即见效，清鼻涕立即不流了，经过两周的治疗，痊愈了。

现在发明了尿不湿，尿不湿有一个副作用，就是很容易患尿布炎，美国加州宝宝公司生产的一种纯中药软膏，一抹，红色炎症，10分钟内消失，美国加州宝宝公司是一家生产系列儿童外用纯中药制剂的公司，而且是美国一家上市公司，它首先生产一种纯中药儿童洗沐液，这种洗沐液的最大优点，对儿童的眼睛没有任何刺激作用，儿童洗头发，这种洗沐液流入眼内，如同自来水一样，没有任何刺激反应，它一面市，立即受到美国妈妈们的欢迎！这些纯中药制剂，价格不菲，而且保险不能覆盖，但是并不影响他们的市场销售，患者看中的是疗效，而且是天然的有机产品，没有化学药剂的毒副作用。我估计这些中药制剂的配方和原料都是来自我们中国，当国外崇尚天然，回归自然，而我国一些中医药的专家学者却拼命使中药西化，要把中药提炼成西药，难道这种研究方向不值得反省吗？

一听说美国中草药制剂，不经FDA批准，可直接进入美国市场，中草药制剂归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管，我国的中药厂家会不会风湧而入呢？中草药是需要辩证治疗，对症下药，否则会带来不良后果。据美联社报道，美国每年因吃中草药吃出问题有5万个案。如果你的中药制剂使患者吃出问题，那会吃官司的，美联社还报道说，美国市场的中草药存在六大问题，首先是污染问题，重金属含量超标，农药化肥的污染，四种红曲酒产品含毒真菌，还发现一种治腹痛与牙痛的药含有会导致严重腹泻的隐孢子虫，其次是剂量与标示不符，2008年11月，检测发现七种银杏补充品中四种含量低于标签说明，且最高和最低含量高达200倍，2008年有近200人，因服用硒含量超过标示200倍的制剂，而出了问题。第三个问题，是存在已久的问题，在草药中掺入西药成份，FDA已不断警告，例如有些壮阳草药掺入了威而钢成份。中药掺西药，在中国称之中西结合，属于合法，而在美国属于非法，希望国内的中药生产厂家，在出口的中药制剂产品中，千万别做违犯外国法律的事，否则你会为此付出巨额代价。第四，药物相互作用的问题，银杏、维他命K、大蒜、人参与其他草药，若与某些药物一起服用，或在手术前服用，可能导致严重出血与凝血问题。

第五则是潜在风险，服用胡罗卜素患者，即使在停止服用后六年，患上肺癌的风险仍高，另有报告指出，服用维他命E的男性，患前列腺癌风险较高。

第六是广告不实，最常见的就是用语模糊，如“增强免疫力”等说法，实际上，免疫系统在体内有数十处，稍一改变，效果是好是坏很难说。这个问题让联邦贸易委员会官员感叹说：“就象打地鼠游戏一样，打完一只，另一头又冒出好几只，没完没了。”广告不实在美国要受惩罚的，我希望，做出口的中药制剂厂家对上述问题能引起高度重视，一旦被查处，不但毁了信誉，而且会赔付巨额的罚款。

据我观察，目前在美国有机食品专卖店销售的中草药制剂，以外用药为主，外用药是西药的弱项，而中药外用药是强项，有简、效、廉的优点。因此我建议我国应该多研究开发具有特效的中药外用药，推向国际市场。其实我国民间有很多具有特效的中草药外用药制剂，例如湖南省的一项科技成果，陈氏烧伤愈疡膏，它不但对深度烧伤有很好的疗效，而且对糖尿病足坏疽治疗有特效，可以使患者免遭截肢而获痊愈，糖尿病足坏疽的治疗目前仍是世界医学难题，既然民间有这样好的产品，且它已通过湖南省科技成果鉴定，还获得了湖南省中医药科学技术进步奖，配方所有者，愿意无偿献给国家，中医药主营部门主要负责人回信说，他不要。天底下竞有这种事，真令人不好理解。因为内服药需要辩证服用，故要慎之又慎！但我国的中草药清凉饮料，应该在美国大有市场，美国人不喜欢喝开水，很多美国人只喝饮料，加之美国人大多数属阳脏，他们冬天无论是喝冷水还是喝饮料都要加冰，研究开发出适合美国人口感的中草药天然清凉饮料打进美国市场，与可口可乐这种化学合成饮料竞争，我们有很大的优势！我小外甥来中国很喜欢喝王老吉，但是他不喜欢香港出售的王老吉，我认为王老吉还有一个缺点，含糖分太多，研究开发天然中草药清凉饮料，是大有前景！

另外，感冒是美国人的一个常见病，他们除了退烧药外，没有任何治疗的药物，生产适应治疗美国人感冒的中草药制剂，前景十分广阔，根据我临床观察美国人患的感冒，属于风热型的时行感冒，他有传染性，一人感冒，全家感冒，全校感冒，对感冒美国西医虽然没有什么治疗手段，但是他们对患者属于何种病毒感染研究的很清楚，要研究出治疗美国常见的病毒感冒的中草药制剂。

我在美国临床使用银翘解毒丸，有一定疗效，可以大大缩短病程，并可逐步减轻症状，一般未服用银翘解毒丸，病程需一周以上，如果即时服用银翘解毒丸，一般3-5天就痊愈了，而且症状也较未服银翘解毒丸的要轻。美国人并不反对中草药的苦味，因为他们日常生活中喝的咖啡，就是一种苦饮料，我小外甥称银翘解毒丸为中国的巧克力，很喜欢吃，我女婿是美国白人，据他反映银翘解毒丸嚼服后，咽喉感到一阵清凉的感觉，很舒服，咳嗽症状明显减轻，因此，不要听信国内有些专家所说，中药是黑大粗，保持中药蜜丸的传统制法，外国人并不反对，国内生产的银翘解毒片，我在美国临床应用过，做成西药片状，虽然服用方便，但不受美国人欢迎，他们反映没有银翘解毒丸服用时，咽喉内那股非常舒服清凉的感觉，疗效也差。

一个纯中草药的清凉饮料，一个专治病毒感冒的大蜜丸，这两个产品，就有巨大的市场与商机。国内生产的抗病毒口服液，板兰根冲剂，临床上我也应用过，也有一定的疗效，但疗效没有银翘解毒丸好！把银翘解毒丸，做成更适合治疗美国人的感冒的中草药制剂，前景是非常好！请注意，美国对中草药制剂，是不准标示主治功能，而要标示建议用于某某疾病，而且要标示药物组成成份。上面已讲过中草药制剂在美国是在有机食品专卖店销售，对有机食品生产美国国会进行了立法，法律规定，在生产过程中完全禁止使用农药与化肥，还对种植的土地作了严格的规定，对过去受过农药化肥污染的土地，必须荒植三年以上，方可进行有机食品的种植。违反了上述规定生产出来的食品，不能作为有机食品销售，否则就是违法。

因此，有机食品专卖店对有机食品有严格的检验制度，既然别人将中草药制剂视为有机食品，我们中草药厂商要自尊自爱，要严格按照美国的有机食品种植法办事，这是国际上的要求与理念，也是13亿中国人民健康的需要。我国的中草药产量每年50万吨左右，其中80%是种植的，希望国家药品管理单位，认真加强对中草药种植管理，除在种植全过程绝对禁止使用农药与化肥，对种植的土地，也要加强管理，对过去受过农药、化肥污染的土地，也必须荒植三年以上，方可种植中草药，荒植期间，建议国家给予药农一定的补偿，要确保用药安全，不要再出现中草药受农药、化肥污染的事件，败坏中草药的名声，对人体健康造成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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