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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金元大家李东垣医泽王屋山

  • 来源: 作者: 时间:2017-05-02 15:39:02
  • 核心提示:因为工作的原因,我曾两次去河南济源出差。或许是多年研习中医的缘故,济源令我神往的不仅有王屋山下愚公移山的传奇和秀美的山川胜景,在那厚浓于心头的情愫中,还有对中国医学史上

    因为工作的原因,我曾两次去河南济源出差。或许是多年研习中医的缘故,济源令我神往的不仅有王屋山下愚公移山的传奇和秀美的山川胜景,在那厚浓于心头的情愫中,还有对中国医学史上著名的“金元四大家”之一、中医“脾胃学说”创始人李杲(晚年自号东垣老人,以下称李东垣)在济源生活、工作史实的追思。

    有人说,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关键处常常只有几步。是的,我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象,公元1251年阴历二月二十五日,在人生最后的时光里,时年72岁,躺在病榻上的李东垣,在回顾总结自己一生颠沛流离的岁月足迹时,一定会庆幸当初正是听从的父亲的安排,才邂逅了让自己声名鹊起的地方——济源。

    李东垣的老家在现今的河北正定,其祖上因为镇守边关有功,所以家中非常富有。出生于富豪之家的李东垣,从小就跟随翰林学士王若虚、冯叔献学习《论语》等儒家经典。深受儒学思想影响的他,是位性情耿直,好学上进的人。这种品行在当时北宋南迁,连年战争的乱世,尤为难能可贵。

    如果不是眼看着母亲被庸医贻误病情而撒手人寰,李东垣或许会通过科举实现自己治国平天下的雄伟抱负。然而,送别母亲后,沉浸在极度悲伤中的他意识到,大丈夫倘若连父母亲人都不能保护,何以来为国效劳?于是下定决心奔赴河北易县,跟随中医“易水学派”创始人张元素学医。

    放下追逐功名的学习,是一种从内而外的全身心投入。暑来寒往,春华秋实。很快,在为期4年的勤勉钻研中,李东垣悉数学到了张元素的精髓。学成归来,回到正定县,李东垣告诉父亲,想立即开堂坐诊。学医不仅是理论知识的系统积累,更是疾病诊治的确切运用。其父亲深知这个道理。不过,也是出于父亲对儿子未来的寄许,父亲建议李东垣先去济源一为官的老朋友那里工作一段再说。

    在金元时期,为官的途径除去科举、军功之外,进纳一定的费用也可以被任命一定级别的官职。理解父亲的良苦用心后,李东垣通过进纳,“监济源税”,也就是担任相当于如今当地负责管理税务的官员。

    连年的战争,再加上卫生条件和医疗条件的限制,在古代,很容易发生瘟疫这种传染性极强的疾病。公元1202年,时年23岁的李东垣来到济源工作的第一个春天,阴历四月初,一场大规模的瘟疫“大头瘟”开始席卷济源。病人刚开始会感到身上发冷,浑身没有劲儿,很快头面部就出现肿大的症状,肿胀的眼睛难以睁开,而且脑袋也变得比平时大,紧接着会发热、喉咙疼、不能喘气,最终很快病情恶化,直到死去。

    对于这种表现奇怪瘟疫的治疗,当时医书上并没有记载,尽管医生全力诊治,但是病人的病情一点儿都不见好转,没多久,很多人都病死了。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被无情地凋零。李东垣坐不住了,他不顾同事及病人家属的劝拦,冒着被传染的风险,深入病人床前查看病情,并一一记录下来,然后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结合所学和病人临床表现,苦思冥想。

    经过两天的参悟,李东垣认识到,当时大规模传播的瘟疫,侵入人体后,会很快就侵犯心肺,并迅速上攻侵犯头面,最终导致病人出现多个病变。而医生用药只是泻掉肠胃的邪热,这样就不能有效遏制病情的恶化。因此,治疗应泻心、肺热,并散肿解毒,定喘,扶升阳气。

    想到这里,李东垣推开门,飞奔到附近的患者家中,望闻问切,四诊和参后,开下方子:黄连、黄芩、橘红、玄参、生甘草、连翘、薄荷等中药,标明药量,并叮嘱病人家属,让药店研成粉末,一半用来水煎服用,一半用来制成药丸,含在病人嘴里。当晚,病人的病情就得到有效控制,经过调养,很快病情痊愈。

    当地百姓得知患有瘟疫的病人被李东垣治好后,纷纷前来求药方。从此,李东垣名字大振。后来,人们把药方刻在济源当地主要路口的木牌上,供人抄录。再后来,人们把药方刻石头上,希望它永久流传,帮助子孙后代解除“大头瘟”的病痛。这个药方就是:普济消毒饮。直到800多年后的今天,依然是中医药院校教材上常用的重要方剂之一,治疗腮腺炎、脑膜炎等效果突出。

    机缘总是与神奇相连。济源之于李东垣是美丽的邂逅,李东垣之于济源则是医泽的倾泻。在济源拯救瘟疫病人的成功,更加坚定了他悬壶济世的决心,也为李东垣此后近半个世纪行医生涯的开启,写下了完美的一笔。在随后岁月的更迭中,无论是客居开封治病救人,声名远播,还是回归故里传授医道,著书立说,令李东垣始终眷恋不忘的事情中,一定有他在济源生活的宝贵时光。

    每次到济源出差的晚饭后,我都愿意独自沿着住所周围的大道漫步,让来自太行山的清风尽情吹落自己忙碌的风尘和堆积的慵懒。并不止一次地遥想,多少个月色如水的夜晚,李东垣把市井的喧嚣与繁华关在门外,坐在济源寓所的蜡烛下津津有味地研读医书。红烛高大,烛光明亮。那正是大医精诚精神的传承所在,也是王屋山下永不磨灭的信仰高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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